前《体育周刊》王牌记者
2002年世界杯中国男足预选赛全报道
多年后，米卢解释了为什么中国队在2002年韩日世界杯上一球未进——因为在那之前，米卢向上帝祈祷，上帝答应为他实现一个愿望。米卢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中国队在世界杯上能像卫冕冠军法国队一样所向披靡。最终，米卢和中国队如愿以偿。
多年后，当50岁的范志毅回忆起一生中唯一的一次世界杯经历时，浮现在脑海中的画面是中国队与土耳其队比赛时的更衣室。
那场比赛，因伤未报名的范志毅心情十分郁闷，比赛还没结束他就离开替补席回到更衣室，而替补出场的独狼前锋则在电视里观看着直播。
中国队0：3落后，这意味着还有10分钟，他们的首次世界杯之旅将正式结束。盯着电视屏幕，范志毅感叹：“这么好的场地，我们踢得可惜。”不知道是谁先说起退役，范志毅说：“南头（时任中国足协专职副主席南勇）说要给我办一场告别赛，你觉得我们真的该睡觉了吗？”
这位10号前锋三角眼瞪着，突然提高声音说道：“操，干嘛退役，我站着踢球都比这帮小B好。”
范志毅作为中国国家足球队队员在世界杯上的英勇表现
这是业界流传的更衣室故事，真假难辨。范志毅的告别赛没有举行，而当时已经成为主席的10号也没有立刻就寝。原本纠缠在恩怨中的他们，在经过这次谈话后，又回到了各自的轨道，继续生活。
中国足球就像一场戏剧，高潮过后结局惨淡。那些曾经站在中国足球金字塔顶端的人，就像不起眼的沙石，被中国足球滑向深渊的泥石流卷走，只剩下犹豫和挣扎。二十年后，我们明白，预选赛和世界杯，只是用来纪念的。是这些男人青春岁月里短暂的初恋，本以为会刻骨铭心。回首往事，当时的激动和激情，只是一场春梦。
2001年10月7日，中国国家足球队以1比0战胜阿曼队，提前获得2002年韩日世界杯参赛资格，孙继海与米卢庆祝晋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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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10月7日晚，沈阳五里河体育场中国队休息室。
这是一群疯狂的男人，上身赤裸，有的站在桌子上手舞足蹈，有的坐在椅子上咧嘴大笑。就连平时沉稳呆板的门将蒋劲都仿佛换了一个人，和身旁的李玮峰一起鼓掌呐喊。中国足协专职副主席、“地狱王”闫世铎西装革履，在满屋子兴奋的肌肉男面前宣布革命胜利。一个多月前，在气温40度的多哈，他也身着同样的行头。中国队战平卡塔尔后，他拥抱赤膊上阵的马明宇，眼含热泪地说：“今天你们是真男人。”只是今天，这一刻，中国足球终于成了男人。
时任中国足协副主席阎世铎和时任亚足联副主席张吉龙
裹着五星红旗的范志毅泪流满面，眼神呆滞。10分钟前，挺胸抬头的范将军坐在球场上放声大哭，形象浮夸。后来，不少球员笑他装模作样，范志毅不屑地嘟着嘴，“那些白痴，谁能理解我的心情？”那一晚，范志毅等人倒在20瓶路易十三旁边。
中国国家足球队技术总监马克建、助理教练迟尚斌、金志扬眼含热泪。对于奋斗了半生的中国足球老将来说，晋级是他们等待了千年的喜悦。刚刚向墨西哥家人报喜的米卢与沈祥福和几位助手合影。经过两年的磨合，那些分歧和误会，在胜利的时刻都成了微不足道的细节，足以被忽略。
中国国家足球队以1比0战胜阿曼队，获得2002年韩日世界杯入场券，全队欢庆胜利。
真正的宿醉苏醒，是在八个月后的世界杯上，依然在更衣室里，范志毅和队友们讨论着要不要“睡觉”。随着中土比赛的终场哨声响起，两位生命尽头的英雄突然意识到退役的时刻即将来临，他们感到无奈、难过、不舍和挣扎。
韩日世界杯，中国队三连败，丢了九个球，惨淡收场。国人从对出线的热情一瞬间跌入失望的深渊。米卢以30-70的比分离开了球队。两年后，在广州天河体育场，中国队7-0大胜香港队，却因净胜球之差，痛失了晋级世界杯的梦想。
中国国家足球队晋级世界杯 《体育周刊》发行量峰值达262万份创纪录
“流浪”是形容范大将军后世界杯时代最恰当的词。2005年，范志毅因违反纪律被上海中邦开除，随后效力于香港流浪。后来他一直流浪，直到加盟恩师徐根宝。2010年，范大将军带着一群孩子去参加全运会，他在场上用力踢板凳柱子；在整顿场上纪律的会议后，他手捧厚厚的文件大骂“他妈的”；他执教上海东亚冲上中超却失败；联赛结束后，他把国家队队员骂得眼圈红红的，直到张琳芃泪流满面；他与采访他的记者谈起：“没有上海球员、大连球员、广州球员的中国队，还能叫中国队吗？”
过去，范志毅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甚至是愤怒。他的同辈李明、区楚良，后辈宿茂臻、李霄鹏、李铁都在国家队、俱乐部闯出了一片天地，唯独他这个叱咤风云的亚洲足球先生，却几乎被人遗忘。“你看韩国队的功勋球员洪明甫，都成了足坛的栋梁，中国人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功勋球员的？”
范志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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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0月6日凌晨，沈阳大学科技工程学院的学生们在办公楼前发现一张巨幅宣传海报，在象征胜利的红色“V”字背景上，排列着10号米卢、范志毅、齐宏、孙继海、杨晨、李铁的肖像，上面还写着黑色大字——中国国家足球队晋级世界杯十周年。
10年前作为中国队十强赛主场的绿岛森林酒店已不复存在，如今的绿岛是一所大学，酒店变成了办公楼，记者租住的别墅成了教室。国家队训练的草坪和散落在草坪一角的雕像被学校当成“无价之宝”妥善维护。海报让校园热闹起来，不少学生接到同学的电话，放假早早返校，只为一睹米卢和国家队队员的真容。
“博拉，你看我女儿多壮，就这身材不踢女足，那可太可惜了。”李铁指着大女儿，和恩师米卢开玩笑。时任卡塔尔足协顾问的米卢从多哈飞来，与助教金志洋、沈祥福和弟子们团聚。从英国归来的李铁，还在习惯性地吹头发，但言行举止仿佛已经发生了变化。昔日在国家队性格强硬、最让资深记者头疼的“刺头”，如今开朗健谈、大方大方。伤病让他过早地离开了绿茵场。虽然他早就有远大的志向——成为中国国家队主教练，但那时的他并不知道，一条通往那个终点的坦途正在等待着他。
米卢与现任中国国家足球队主教练李铁
让沈阳大学学生们失望的是，多位中国足球明星最终并未现身。范志毅在德国听德国队主教练勒夫的技战术讲座。此行是受中国足协委托。临行前，范总自豪地宣称：“我是唯一被派去的人。”他始终坚信自己能成为一名优秀的教练，因为“没有问题的人成不了好教练”，而他恰恰是“有问题的人”。他曾说，自己的性格到死都不会变，如果变了，他就不是范志毅了。
宿茂臻和谢晖与范志毅一样，对教练员梦想也同样执着。离开国青队主教练岗位后，宿茂臻依然是足协重点培养的后备力量，10月7日，他正随足协技术交流队赴瑞士考察。曾在申花担任助理教练、新闻官的谢晖，两个月前自费报名参加了在德国举办的教练员培训班。
米卢问候徐云龙和谢晖
有人坚持，有人离开。出线十周年之际，米家队“消失在人间”多年的“苦逼男”吴承英，正带着大女儿去日本参加高尔夫邀请赛。训练三个女儿，如今成了吴承英的主要工作。米卢在电话里开玩笑说：“你的选择相当明智。”
队内唯一一位未能率领中国女足闯进奥运会的国手教练李霄鹏，在上海陪同老友齐宏。“足球是一杯浑酒，带给每个人欢乐，成败到最后都不算什么”——李霄鹏在女足失利后感叹。李霄鹏与女足的缘分，可以追溯到2009年他接手山东女队的时候。全运会后，李霄鹏思考了很多，意识到自己的生活中不能没有足球。然而，随后的足坛地震和反腐揭贪，让中国足球成了一个残破不堪、病入膏肓的人。多次和老友相聚，李霄鹏感叹——自己踢球时，兢兢业业、老老实实，为何一夜之间足球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十年前，世界杯预选赛前夕，米卢问国脚们：“世界杯能给你们带来什么？”大家意见不一。米卢说：“你们现在可能还无法想象，但世界杯是一扇门，一旦打开，你就会看到前面是一条金光灿灿的路。”
十年过去，对未来感到迷茫的不止李霄鹏一人。预选赛和世界杯给他们带来了什么？范志毅说自己还不清楚，齐宏则表示现在看来没什么。再过十年，他们还能找到米卢所说的“黄金之路”吗？
米卢与武汉队现任主教练李霄鹏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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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早，李玮峰就从天津坐上了前往青岛的列车。在青岛等待他们的，还有已成为青岛足协副主席的陈刚、创始人曲波、从中甲联赛退役的宿茂臻，以及前一天抵达的谢晖、申思、齐宏。为纪念中国队出线20周年，陈刚组织了一场老国脚和青岛海牛队老队员的比赛。
多年后，米卢与老友合影。从左到右：沈思、米卢、沈祥福、齐宏、曲胜清
10年来，随着中国足球申办世界杯屡屡受挫，卡马乔、里皮等世界足坛名宿也接连遭遇挫折。2002年的米利托之队成为中国球迷难以忘怀的记忆。困扰李玮峰多年、迫使他转投韩国K联赛的“球霸”标签，也在不知不觉中演变成褒义词。他的哥哥范志毅甚至在2013年友谊赛中国队1-5不敌泰国队后直言，“中国足球丢尽了脸”。
忙于拍戏，范总没有去青岛为昔日队友加油打气，在王家卫执导的电视剧中饰演车间主任，所有演员都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主角是胡歌和马伊琍。这两年，离开崇明岛的范志毅被赋予的头衔越来越多，升任上海足协副主席，在吐槽大会上敢于自嘲、直言中国男篮，成功突破圈层，圈了一大批00后粉丝，欧洲杯前后成为众多商家追逐的对象，身价水涨船高。知天命的范志毅不再与“问题人物”和执教梦纠缠，除了偶尔客串业余青少年足球队。“找准位置”才是“很重要”。
范志毅在吐槽大会上痛骂中国男篮：“他们已经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了”
有记者跟李玮峰开玩笑，问他会不会后悔早几年退役？大头苦笑。身价6600万的孙可、身价1.5亿的张呈栋、前国奥主力“徐克汉姆”徐亮在采访中都表示，如果坚持到这个时代，身价肯定超过2亿了，更何况当时还是亚洲第一铁卫？！
从权健到天海，从总经理到主教练，直至失业半个赛季，李玮峰人生刚刚开始的后半段跌宕起伏，恰恰是中国金钱足球兴衰的缩影。6亿挺进中超，10亿买球员，卢森博格、保罗索萨、卡纳瓦罗都只是权健的过客。当许家印的广州恒大横扫中超乃至亚冠时，与之抗衡的只有北方新兴球队天津权健和李铁的华夏幸福。然而，当老板入狱，集团陷入财务困境，靠金钱打造的基石一夜之间轰然崩塌。
米卢和李玮峰
李玮峰和老朋友们围坐在餐桌前，饭前立下规矩——吃饭时，谁都不能录像。一个多月前，聚餐时泄露的一段聊天视频，引发了一场“血案”——葬送了谢晖在江苏南通的执教生涯。一个多赛季过去，谢晖以主教练身份首次亮相，取得了不俗的战绩。无论是心有不甘，还是多数球迷支持，谢晖毅然选择暂时隐忍退让，主动提出辞职。
宿茂臻同样“失业”了。这位中国队昔日的“劳模”在退役后经验丰富，他一直珍藏着米卢在离开中国前送给他的那块2002年韩日世界杯上用过的破旧战术板。他始终忘不了的是米卢的执教秘诀：2012年宿茂臻率领国青队去西亚集训时，米卢告诉他，要想当好教练，必须有一台高清摄像机。
国家队球员齐聚青岛，纪念国家队出线20周年。从左到右：齐宏、李玮锋、申思、宿茂臻、谢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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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没人邀请我？”20年后，预选赛当天，远在多哈的米卢得知弟子们聚会的消息，迫不及待地想飞过去。对于视中国为第二故乡的米卢来说，离开中国两年是难以想象的。一个月前，中国队在多哈对阵澳大利亚和日本，米卢在现场观赛。赛后，他接到了2002级弟子、国足门将教练区楚良的电话，到酒店看望了他和李铁。
米卢与中国国家足球队守门员教练区楚良
米卢对中国的感情复杂而热烈。他热衷于收藏中国古董，尽管其中大部分都是古董市场上的仿制品。走进米卢在多哈的家，你会立刻回到古代中国，雕花木门、弥勒佛像、清代大型古画，仿佛回到了古代中国。在他墨西哥城的别墅门口，至今还保留着两尊高大的兵马俑仿制品，这是他2002年离开中国时用集装箱运回的。
当朋友问他为何把这么大的家伙带回中国时，米卢沉声说道：“他们就站在门口，每当我想起以前中国人骂我，我就会给他们一巴掌泄愤。”从施拉普纳到卡马乔再到里皮，在中国体育媒体最为兴盛的21世纪初，米卢无疑是所有外籍教练中受到质疑和批评最多的一个。
米卢蒂诺维奇参加卡塔尔 国家训练营
当国人意识到20年前的高光时刻不是开始，而是结束的时候，越来越多的人在米卢的微博下留言：“欠你一句谢谢！”米卢不介意赞美或批评，他只关心足球。直到今天，最让米卢困扰的是，他没有机会带领中国国奥队打2008年奥运会。“北京也是我的主场，如果我带队，中国队一定能打进四强。”他也曾多次或开玩笑或认真地向中国官员推荐自己，无论是主教练还是顾问，得到的回答都是“先投简历”。
离开中国后的20年里，米卢在卡塔尔为这位热爱足球的王子、萨德俱乐部老板担任顾问，帮助他们的国家队和阿斯拜尔国家训练营。他成为2022年卡塔尔世界杯的形象大使，帮助他们赢得了2022年世界杯的主办权。他看着卡塔尔足球一天天崛起，直到青年队和国家队夺得亚锦赛冠军。
米卢和前巴塞罗那球星、现任萨德尔教练哈维
对于好友问起自己是否永久定居卡塔尔，米卢开玩笑地回答道：“他们更爱我。”他的薪水不低，但压力却微乎其微。不过，对于这位在世界各个角落安家落户的流浪者来说，多哈的生活似乎太过悠闲和轻松。他偶尔会抱怨，“没有人爱我，博拉已经被遗忘了。”
有人“爱”他。匈牙利、保加利亚、厄瓜多尔、泰国、哥斯达黎加等国足协都曾请他接手国家队，但他都相继拒绝了。为什么？答案很简单：这些球队不具备冲击世界杯的实力，他想要的是一个爆款。
米卢和自己的中国弟子还有不少联系。2006年世界杯，米卢为在德国踢球的邵佳一拿到了决赛的门票；来华后，他到齐宏、申思组成的客串教练组；杨浦、徐洋等人组队为他出战米卢杯五人制足球赛，而作为“奖励”，他则到国安执教U15球员；在“铁帮”球迷聚会上，他为李铁等人在京加油助威；在北京八喜少年队的训练场上，米卢带着徐洋、姜进认真地给孩子们做示范；孙继海全身心投入新疆青训，米卢应邀到乌鲁木齐参加新疆足协的青训研讨会；曲波组织全国青少年友谊赛，米卢出席开幕式观赛；他高高兴兴地为已开工建设的青岛莱西足球基地担任顾问……
2018年全明星赛更衣室里，米卢赛前为范志毅等人布置战术
2018年夏天，米卢受邀带领退役国脚在上海迎战国际球星队，对手是由马尔蒂尼领衔，队内球星云集，有皮尔洛、克雷斯波、巴拉克……虽然只是一场半场的商业比赛，但在赛前的更衣室里，米卢做了细致的安排，并发表了激情洋溢的讲话：2001年十强赛前、2002年世界杯前，我们在上海输了。今天是我们的复仇之战，我们要勇敢地去踢！”
最终，中国队以1：0战胜了国际大牌，年逾七旬的米卢显得十分自豪，范志毅、李铁等人则笑道：老人在这场比赛中是最严肃、最在乎输赢的，就像训练时和大家一起打无挡板篮球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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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后，资格赛当晚，当李玮峰、谢晖、齐宏、陈刚等人正在享用盛宴时，另一场聚会在北京悄然举行。由前足协副主席南勇组织，前国足队员邵佳一、于根伟、李明，时任足协新闻官董华、队医尹玉华以及部分足协官员再次齐聚一堂。
米卢给南勇打电话询问，“你什么时候让我回去带领中国队冲击世界杯？”南勇也开玩笑地回应，“好好好，我们一起再开启一次世界杯之旅吧。”
一笑了之，万恶之源？就像两大巨头在赛场上那次震惊世界的“拥抱”？曾几何时，米卢的随性倔强和南勇的坚韧倔强，犹如雷霆与烈火的碰撞。十强赛前，米卢飞赴阿根廷观看沈祥福率领国青队征战世青赛，回来后被南勇严厉批评“没有总结小组赛的经验教训”，差点早早被炒鱿鱼。
20年后，资格赛当晚，新疆足协副主席孙继海和泰达队主教练于根伟共同接受了上海电视台资格赛特别节目的采访。曾辅佐国奥队主帅希丁克的孙继海直言：中国足球从始至终没落的原因只有一个——业余领先职业。
米卢与孙继海合影
20年后的预选赛之夜，只有一个人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午夜过后，在阿联酋沙迦，李铁将率领中国队迎战越南队。这是中国足球20年后第五次冲击世界杯。此前，中国队对阵澳大利亚和日本两场失利，开局不利。李铁的老队友们都钦佩他接手中国队的勇气。显然，前路充满迷雾，路的尽头等待他的可能是他执教生涯的滑铁卢，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出发了，今晚的比赛无疑是中国队的最后一战。
20年后，李铁率领中国国家足球队闯进12强
20年后，出线之夜，米卢收到了李玮峰等青岛弟子发来的照片，接到了他们的电话，“你们不能再闲着了，快去带队，带俱乐部队、青年队，帮助中国足球是你们的责任，你们是中国足球前进的中坚力量。”他激动地鼓励着昔日的弟子们。
米卢与昔日弟子肇俊哲、邵佳一
米卢在最后一刻放弃了去沙迦看中国国足比赛的想法，准备守在电视机前等待。比赛开始前，他的电脑反复播放着20年前中国队唱卡拉OK的画面，“我们伟大的中国，这么大的一个家庭……”张恩华的笑脸闪过，米卢感叹不已。米卢至今不愿相信，自己的助教迟尚斌和后卫张恩华已经离开了。而那个曾经鼎盛时期，如今却秘而不宣的名字，大连帮和大连足球，如今已分崩离析。
二十年后，中国足球正处于动荡时期，江苏苏宁夺冠后又退出，恒大王朝岌岌可危，前路何在？难道要从头再来？米卢说，这是一个机会，因为“TO LOSE”（没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谢晖说，或许毒药就是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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