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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教练是一个非常特殊的职业,尤其是在职业足球进入21世纪之后,一名主教练需要经受技战术、心理、指挥、灵活性、应急等多方面的考验,很难有人能连续执教五大联赛的顶级俱乐部二十多年。
风水
安切洛蒂是个特例,自1999年执教尤文图斯以来,他先后经历了AC米兰、切尔西、巴黎圣日耳曼、皇马、拜仁慕尼黑、那不勒斯、埃弗顿,最后回归皇马,近期又夺得西班牙超级杯,与齐达内一起成为皇马历史上夺冠次数第二多的主帅(仅次于穆诺兹)。
当然,也有埃弗顿这样的非豪门俱乐部,也经历过一些低谷。比如执教尤文图斯时,安切洛蒂曾被贴上“永远的亚军”的标签,这个称号在AC米兰2005年伊斯坦布尔欧冠决赛失利后再次被提起。但安切洛蒂让时间陪伴自己,证明了这些判断的荒谬性。他是一个真正的赢家。重返皇马时,面对着投资大幅缩减的俱乐部,但他依然带领球队夺冠,哪怕是在主力阵容因伤缺阵一半的情况下。而且,他没有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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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找安切洛蒂之后的“第二人”,那或许就是穆里尼奥了。瓜迪奥拉2008年才开始执教巴萨,还需要几年时间才能进入“20年”的行列,虽然这里不会有任何疑问,同年成为多特蒙德主帅的克洛普也是如此。
60岁的穆里尼奥2004年出任切尔西主教练,开始执教五大联赛,切尔西随后打破曼联的垄断,夺得英超冠军,他在这里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在他上任之前,切尔西还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豪门。
而且穆里尼奥是葡萄牙人,他之所以能在英超执教,是因为他率领波尔图在2002-03赛季夺得了联盟杯,在2003-04赛季夺得了欧冠冠军。2003-04赛季的欧冠,波尔图从32强到决赛,先后淘汰或击败了曼联、里昂、拉科鲁尼亚、摩纳哥等四支五大联赛球队。当时有句俗语,欧冠决赛穆里尼奥要对战德尚,谁能战胜阿布,谁就能被聘为主教练。命运眷顾了穆里尼奥。
虽然穆里尼奥在第二次执教切尔西期间(2013-2015年)夺得英超冠军,在第二次执教曼联期间(2016-2018年)夺得欧联杯冠军,但他的执教生涯在执教皇马时达到巅峰,之后便一路下滑。
在皇马,穆里尼奥暴露了执教生涯中的几个瓶颈,这些瓶颈在他随后的执教生涯中时而消失,时而加深。比如穆里尼奥喜欢在舆论上造势,营造出自己的球队“受强者迫害”的氛围,自己才是最保护球队的人。这样的叙事太不符合皇马的风格了。同时,只追求结果、不在乎其他的足球风格,短期内或许皇马还能接受,但时间长了肯定会引起反感。
瓶颈难以突破
前不久,阿根廷队助理教练讲了一段世界杯的故事,听说波兰队的主教练是穆里尼奥的粉丝,在防守的时候,很多球员都迅速向球门方向收紧。于是阿根廷队就按照欧联杯皇家贝蒂斯对阵罗马的打法设计了一个战术,就是将球横传给后点的中场球员,然后射门,麦卡利斯特破门。好奇的球迷肯定会问:为什么穆里尼奥的缺点大家都知道,但葡萄牙人自己却不愿意改变呢?
很多球迷以为自己懂战术,什么战术都知道,却很少问,为什么成为一名优秀的教练这么难?足球教练的工作和工业机械有一定相似性。从理论到应用,足球战术不仅需要了解机械结构和原理,还需要掌握精准的参数。成功的教练是懂得如何校准自己的系统参数,在哪里加强一点进攻,在哪里加强防守的人。由于足球场上每队只有11个人,任何调整都不容易,可能会破坏现有的平衡。这就是瓶颈难以突破的原因。
安切洛蒂的长处在于会运用各种类型的战术和技术,能根据球员的特点找到合适的参数,让球队在新的阵型中迅速成为一个运转良好的整体。穆里尼奥的长处在于研究对手,限制他们的发挥。他的改变更多体现在针对性的战术上,但球队的踢法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也从未被称赞踢得好。离开皇马之后,穆里尼奥虽然能继续在舆论上吸引眼球,但在技战术层面却很少有让人关注的新内容。
穆里尼奥重回意甲执教罗马,也被一些评论员认为是降维打击,事实却截然相反,穆里尼奥执教罗马2年半,一个巨大的问题就是在对阵意甲强队的比赛中表现太差,无论是因扎吉、皮奥利还是萨里,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与穆里尼奥交手的经历。皮奥利的AC米兰和穆里尼奥的罗马交手6次,第一个赛季主客场均获胜,第二个赛季主客场均打平,第三个赛季主客场均获胜,而穆里尼奥正是在最近输给AC米兰之后,才被通知下课。
上赛季的两场平局,其中一场是在穆里尼奥停赛,意大利助教福尔蒂坐镇的情况下进行的。名不见经传的福尔蒂,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为了穆里尼奥的反差萌。比如因扎吉的国米和穆里尼奥的罗马交手6次,国米5胜1负。罗马唯一的一场胜利,也是在穆里尼奥停赛,福尔蒂坐镇场边的情况下发生的。这是否意味着穆里尼奥的临场调整能力已经落后了呢?
本赛季欧联杯小组赛,穆里尼奥停赛4轮,第5轮才复出,福蒂率队3胜1负,穆里尼奥刚回来,罗马就在客场逼平瑞士塞尔维特,彻底告别了小组头名的争夺。
没有如果
可以说穆里尼奥回归意甲的尴尬之处在于对手已经掌握了他的参数,包括各种可能的变化。这也正是因为穆里尼奥上一次执教意甲给意甲带来了很多新的内容。现在的意甲教练们都对穆里尼奥进行了认真的研究、吸收和拆解。
比如,在穆里尼奥之前,意甲球队普遍认为“防守型打法”需要多名“防守型”球员,防守能力要强于进攻能力。在观看了穆里尼奥的国际米兰之后,很多意甲教练都纠正了这个观念。一个专攻进攻的球员,只要心态积极、精力充沛,同样可以承担体系的防守职责。一支“进攻型球员”较多的球队,采取防守型打法是绝对可行的。
穆里尼奥执教罗马两个赛季,看似放弃联赛,实则为了欧冠而放弃,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的主动选择余地。对手可以知己知彼,穆里尼奥却不能。在意甲激烈的竞争中,他注定处于下风。即便是阵容平庸的中下级球队,对阵罗马爆冷的期望也比对阵其他强队更大。
穆里尼奥全力以赴争夺欧洲杯的策略并没有错,他擅长准备针对性和限制性的战术,这一特点仍然有很大的价值。在2022-23赛季的欧联杯中,罗马共4场比赛不失一球淘汰了西甲皇家社会和德甲勒沃库森。如果罗马在决赛中点球大战战胜塞维利亚,罗马不仅将获得欧冠资格,穆里尼奥也能得到更多的预算来补强阵容,甚至在去年夏天完成续约。可惜足球向来鄙视如果……
本赛季在罗马,穆里尼奥把续约话题变成了一连串的闹剧。尤其是年底,几乎每一场新闻发布会都有新故事、新表态。球迷们纷纷表达对穆里尼奥的支持,这算是对弗里德金家族的场外施压。但以穆里的智商,他怎么也想不到弗里德金家族已经对他失去了兴趣。这次解雇,只是为了将赛季结束的正式宣布提前半年。
穆里尼奥谈到了过去一年里他拒绝的众多邀请,包括来自中国、沙特、巴黎的邀请,甚至还有将他与巴西队联系起来的毫无根据的谣言。这对球迷来说是个好消息,但对于一名顶级足球教练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也不能构成迫使老板退位的理由。
因为,对于任何一位名帅来说,离开欧洲主流联赛去别处捞钱,几乎意味着个人荣耀的终结。从国外回来还能在五大联赛找到教练职位,这很难。所以,穆里尼奥最值得关注的,还是他是否还能在五大联赛找到工作。如果没人要他,那他就只能去沙特或者别的地方了。